麻將桌上的名人

 

by 易俊傑 (worldjournal.com 2009)

 

梁啟超 ( 一八七三~一九二九年),這位著名學者曾倡導「詩界革命」和「小說界革命」,還大力提倡趣味主義的人生觀。他認為,趣味的標準不在道德觀念,而必須是「以趣味始,以趣味終」,「勞作、遊戲、藝術、學問」都符合趣味主義的條件,賭錢、喝酒、做官之類則非。

 

就他的標準而言,麻將顯然也是種「趣味」的遊戲,並十分癡迷。

 

公元一九一九年,梁啟超從歐洲回國,有一次,幾個知識界的朋友約他某天去講演,他有些為難地說:「你們訂的時間我恰好有四人功課。」有來客不解,聽他解釋後方知,原來就是約了麻將局。

 

梁啟超晚年在清華學校講學時,曾有一句名言:「只有讀書可以忘記打牌 ( 指麻將牌 )只有打牌可以忘記讀書。」可見,麻將對梁啟超的誘惑力、吸引力之大。他的很多社論文章都是在麻將桌上口授而成,其文不僅流利暢達,而且感情奔放,頗有特色。

 

胡適 (一八九一~一九六二年 ),這位著名的學者和教育家,對麻將原本不屑一顧,平時也不打麻將。但其夫人江冬秀是個「麻將鬼」,嗜牌如命,每當桌上「三缺一」時,胡適便抵撐不住夫人的糾纏,也偶然為之,但其技藝低下,幾乎每戰皆輸,只好以「手氣不佳」解嘲。就這樣,胡適便間接與麻將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
 

胡適曾諧趣地說,對遊戲的特殊愛好上看,可以說英國的「國戲」是板球,美國的「國戲」是棒球,日本的「國戲」是相撲,中國呢?「自然是麻將」。

 

他曾在一篇題為《麻將》的文章中說,當時的中國除有鴉片,八股和小腳三害之外,還有第四害,這就是麻將。他針對當時中國的現狀痛心疾首地說:「女人們以打麻將為家常,老人們以打麻將為下半生的『大事業』。我們走遍世界,可曾有哪個長進的民族,文明的國家,肯這樣荒時廢業的嗎?」

 

但頗為有趣的是,連他自家也沒能「拋棄」掉麻將。上世紀五十年代,胡適與其太太江冬秀困居紐約,全靠往年積蓄度日,生活拮据。其時中華民國駐紐約領事館奉政府之命,給他送來一萬美金宣傳費,以解博士之困。但胡博士一絲不苟,堅決不收,於是乎外援斷絕。幸好他太太江冬秀「壘四方城」的功夫十分了得,常打常贏,麻將收入竟成了他家一項補貼家用的「計畫內收入」。

 

除了梁啟超、胡適之外,毛澤東 一八九三~一九七六年)也是一位麻將的愛好者。在他的遺物中就有兩副麻將,一副是牛骨製的,一副是塑膠的。

 

毛澤東曾經不止一次地對麻將作過評價。他說:「中國對世界有三大貢獻,第一是中醫,第二是曹雪芹的《紅樓夢》,第三是麻將牌」。「不要看輕了麻將……你要是會打麻將牌,就可以更瞭解偶然性與必然性的關係。麻將裡有哲學哩!」他曾與葉劍英等人打麻將時還說:「打麻將這裡有辯論法,有人一有手中的『點數』不好,就搖頭嘆氣,這種態度我看不可取。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,打麻將也是這樣。就是最壞的『點數』,只要統籌調配,安排使用得當,會以劣代優,以弱勝強。相反,胸無全局,調配失利,再好的『點數』拿在手裡,也會轉勝為敗。最好的也會變成最壞的,最壞的也會變成最好的。」

 

公元一九四九年,當國共談判代表在北平達成《國內和平協定》之後,毛澤東在中南海接見國民黨談判代表劉斐和黃紹竑。當談到個人愛好時,當時對前途茫然的劉斐藉機向毛澤東試探道:「你會打麻將嗎?」毛澤東隨口回答道:「曉得些,曉得些。」劉斐接著探問道:「你愛打清一色呢?還是喜歡打平和?」毛澤來是何等睿智之人,反應異常敏捷,立即明白了對方提出這個問題的用意,便笑著答道:「平和,平和,還是平和好,只要和了就行了。」劉斐放心地笑道:「平和好,那麼還有我一份。」後來,國民黨拒絕在《國內和平協定》上簽字,和談破裂。劉斐卻下定決心,留在北平不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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